【VanDijk/Firmino】 晨光渐逝而我没有走近你

 

*范戴克/菲尔米诺

*这种冷到没有CP名的拉郎一般都会有我的身影

*他俩的抱抱真的很可爱

 

 

 

 

世界第一狙击手罕见失误被人抓住,卸掉两条胳膊捆在灰尘蒙蒙的小仓库里,肩膀未愈的伤连带血肉崩开,一股子暖热从伤处蜿蜒曲折地淌下来,与身上秾丽的红消融成不易察觉的一体。范戴克在那天具象地感知到生命的流逝,脑袋连带着一起变得昏沉不清,像是跌进一片如棉似絮的云雾里。耀眼光芒在那种时刻迟钝降落,接连不断的枪响让他嗡地耳鸣起来,所有的声音忽而变幻得嘈杂失真,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事情。

 

 

后来的破碎片段范戴克已经记不清了,昏沉里只记得来营救他的人用葡语骂了很多他听不懂的句子,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范戴克在差一点死掉的时刻里终于想起那个笑的时候会露出一口大白牙,看上去有点讨厌的巴西人。凉凉的冬夜里也曾经裹着杀气血色,把月光踩在脚底下,那身红色在夜里格外招摇夺目。腥风血雨里只剩下那点零星的灿烂光明。巴西人在靠近范戴克的瞬间明晃晃地笑着跟他说,维吉尔,我真的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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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米诺追范戴克的那阵子,可以说得上是大张旗鼓极尽招摇。不需要出任务的闲暇里,萨拉赫难得的休息时光几乎全都要跟巴西人耗在一起听他呜呼哀哉的追爱心路历程。菲尔米诺天生灵气十足,又带点巴西人的天真疯狂,反倒让滚烫的恋慕和热情的追逐都显得大费周章,扑闪着翅膀围绕范戴克兜兜转转地飞上周折的弯道却始终无法靠近。

 

 

于是大多数的时间里,菲尔米诺看着范戴克一味的装傻充愣气得直跳脚,撞了南墙之后噔噔噔跑回去抓着萨拉赫一个劲抱怨。最初的时候萨拉赫很把这回事当事,甚至逼着洛夫伦旁敲侧击地去打听范戴克到底的想法,但时间一长,这类事情的发生愈发多起来之后,萨拉赫再看见菲尔米诺就会立马给自己搬把椅子咔嚓咔嚓地啃苹果,全当给好友苦涩的明恋故事加点料。

 

 

八月份刚开张那阵儿有个不大不小蛮重要的任务,他们大群人浩浩荡荡坐车从利物浦出发,车厢里热闹熙攘,只有范戴克坐在靠窗的位置带着耳机看书。他卷曲分明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地仔细缚在脑后,再扎成一个乖顺的髻,像是某些浪漫主义电影里的场景。阳光极富诗意,坐在斑驳树影里的荷兰人连眼角一处明显的疤痕都显得多情。菲尔米诺吃完东西回到自己的座位,晒在暖意融融里昏昏欲睡,光明正大偷看范戴克,亨德森递给他的糖果融化成一点缤纷漂亮的甜腻,在肠胃里甜蜜地消亡。他们目标的地点是伦敦,菲尔米诺掰着指头数出来范戴克来这里后的头次见面就是在那座城市,巴西人在那回任务里千载难逢地失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血一上头去冲了上去,眼睛结结实实地替范戴克挨了一下。

 

 

阿利松后怕地跟他说离瞎掉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时候菲尔米诺内心也没什么波动,一个人留在利物浦养伤的那段时间里他坐在露天的阳台上思考值不值得的问题,在大脑里用思考折磨自己,察觉到时间倒流一百次他也会做出相同选择时终于放弃。后来萨拉赫趴在椅背上,傻不拉几地笑着问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维吉尔的时候,鲜见高温里菲尔米诺嘬着冰棍,煞有介事地说:我不记得了。说完心里很凄惶。他连同范戴克尚没有说过几句话就已经决定付出一切,今天可以是一只眼睛,明天就可以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让无辜的人亲眼看见他的所有热血,和身上的这身衣服相同的鲜红滚烫。

 

 

菲尔米诺在下次出任务时百无聊赖地留在利物浦养伤,队医妙手回春,他自己运气也蛮好,眼睛一点点伤愈消肿的时光里,他没有什么事可做,只能翘首以盼等范戴克回来。直到他从大部队那里断断续续听说范戴克受伤的消息,菲尔米诺才觉察到心早就已经自作主张飞向他在的地方,却不得不依然停留在原地。劫后余生的轻松和不在身边的惊惶,把一块石头直接砸到菲尔米诺心上,沉重地让他无法在潮湿命运里获得丝毫顺畅的呼吸。他愤恨地想:如果换我在维吉尔身边他就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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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杀手爱上一个人,听上去荒诞无稽,意料之外却貌似又在情理之中。毕竟对方是高大漂亮的荷兰雇佣军先生,刀尖上滚得干净利索,很少出错,还能及时给队友补锅,在业内很有口碑一男的。

 

 

利物浦的雇佣军,出任务时从来只穿红衣。

 

 

那天是菲尔米诺坐在走廊里细嚼慢咽地吃甜蛋糕的时候,看见范戴克穿好衣服从更衣室里走出来。他本就拥有浓烈的长相,又搭上一身秾丽的红,走在哪里都招摇得可怕,于是巴西先锋菲尔米诺慢条斯理地吃掉最后一口甜食,决定在二十七岁那年重新坠入爱河。

 

 

克洛普第一次安排他们两个单独出任务的时候是去西伦敦,中间要坐很长时间的车,范戴克戴着耳机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偶尔开口,大多的时间只是抱着背包不知所云地神游。菲尔米诺也还没穿红衣,盘着腿坐在座位上严肃地看范戴克:如果我死了,不要来救我。

 

 

我知道。空气潮热,荷兰人的声音环抱四周显得闷闷的。范戴克把鬓发扎得紧紧的,想某种黏稠甜蜜的糖浆颜色,此时此刻活在菲尔米诺流淌着的泛滥眼波里。志得意满的荷兰人耗费终生也不会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也会一时头脑发热地做出食言的行为,只是第一次合作,他就在那个瞬间决定放下一切去救菲尔米诺了。那是个近乎山穷水尽的局面,范戴克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地闯进去,浪费一个世界一流狙击手的业界素养,把蜷缩在血泊里的菲尔米诺扛在肩上带了出去。

 

 

巴西先锋可怜兮兮地搂着他的腰,濒临死亡之际,下意识渴求一线生机,在黑暗昏沉里被人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掀开一点温柔光亮的颜色。维吉尔。菲尔米诺听见自己这么说,喘重呼吸一次次溅在范戴克耳边,他不是第一次这般接近死亡,但实实在在是第一次如此期望生路。荷兰人用力地擦了擦脸上潮热的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声音酸涩,视野模糊不清,仍然固执地抓紧菲尔米诺。你别怕,你别怕。范戴克周而复始地偏执重复,像是某种固执的障碍,滚烫的体温熨在皮肤上像是一段亦真亦假的美丽传说,你会活下来的,我在,我在。

 

 

那几乎是一个耗尽所有力气的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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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菲尔米诺还活着,范戴克觉得自己就可以拖着菲尔米诺一起下地狱一起万劫不复,可是主动靠近的巴西先锋最终成为全身而退的幸运分子,恶毒命运的潮水裹挟无辜的受害者,推着范戴克进入雾团昏黑的深海浩劫,余生都将为此饱受折磨。

 

 

在梦里跌跌撞撞地想起来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利物浦安菲尔德的外面,他们站着说了一会儿话,菲尔米诺又要重新出发了。客户指名道姓要他一个人去,巴西人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脯跟范戴克保证危险系数不高报酬还丰厚,个把月就能回来。而且是去巴西,他的故乡,范戴克想到这里就明白无论怎样菲尔米诺都不会拒绝这趟任务了,只能再三叮嘱注意安全,仍有太阳的利物浦显得苍白无力。于是菲尔米诺拿好东西走出去,嘴巴里说着我真的要走了啊,几秒钟之后忽然折回来,披着一身霞光,噔噔噔跑到范戴克面前,伸出手用力地抱了他一下。范戴克有一瞬的怔愣,他从未故意回避菲尔米诺的追逐热情,只是觉得过往的岁月你瞒我瞒,九死一生的日子让彼此亏欠都变得好难,菲尔米诺眼睛受伤的那次让他觉得自己欠了一个好大的人情,可后来的岁月又已经将他欠下的讨还弥补。他们在利物浦的雷暴里身不由己,对于菲尔米诺的靠近再次变得迷茫,空洞虚无的命运里世界第一狙击手忽然不知道是该伸出手还是该退后了。

 

 

“维吉尔。”菲尔米诺的脸正好可以埋进范戴克的胸膛,忽然不轻不重地笑了出声。

 

 

维吉尔。

 

 

“我真的走了。”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你得等我啊。”

 

 

等我回来的时候。

 

 

“我会活着回来的。”

 

 

你能不能朝我多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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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呢,漫长得只剩寒夜的无限后来。

 

 

晨光渐逝而我没有走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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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戴克在阴沉的雨天无端想起好早好早以前,安菲尔德外热闹喧腾的酒吧灯红酒绿,刚刚从其他城市回来的菲尔米诺放弃睡眠固执地想要参加所谓的利物浦杀手集团年会,最终还是用衣服盖着脸蜷在范戴克旁边睡着了,他睡的时候倒比清醒要好很多,整个人收起尖尖獠牙乖巧且顺从,露出一小截脖颈,顺着领口蜿蜒地爬着纹身墨样。范戴克低头看见菲尔米诺缠满纱布的手臂,欠缺两只无邪童趣的蝴蝶,他在为菲尔米诺的受伤感受到痛苦的时候觉察到一场狂热的雷暴,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关乎于用虚张声势热热闹闹,来小心翼翼维护一点点心动的菲尔米诺,荷兰人自己也抱有这么多想要靠近的念头。

 

 

少年心性早就死在灿烂郁金香枯萎的那一天,这个世界对他貌似不太友善,遭受频临窒息的黑暗,亲眼目睹潮水涨落,森白岩地毫不遮掩地显出枯石,狰狞层叠地暴露在范戴克对这个世界岌岌可危的热爱之前。他在那一个时刻迟钝察觉到光的降落,多年以来渴求利物浦如即将被淹死的人抓住的干燥稻草。无限凄惶的隆冬终止在巴西人跳跃着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打开他的耳朵逼他面对一颗生死以外鲜血淋漓的真心。

 

 

于是被寒冰严丝合缝冻上的心脏,开始被里约的阳光融化。如同神明终于允许范戴克跌进一片郁金香花海,温暖光芒重新降临于他。范戴克终于意识到他的余生里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时刻,不会再有所有人与菲尔米诺庆祝一场漂亮的逃亡之后他再独自走上前去,拥有一个体温暖热用力扎进怀里的拥抱,手臂环在自己腰上的力量真实确切,恍惚得如同一场梦,得到过又促逝。

 

 

回到利物浦那天范戴克开车去买了束花,还穿着那身第一次见面时的红,他在心里想着如果菲尔米诺回来了,就送给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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